第29章 新·富力士的憤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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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小傑失去神智，軟軟的被工作人員扛在肩上帶出場外，我沒有對剛才搞笑的一幕做出任何反應。
“他醒來後一定不會接受合格的判決。”半藏對著尼特羅解釋著，眼神卻看著我這邊，“不合格的人只能有一個，如果小傑連我這關都過不了，你想他還有機會贏其他人嗎？”
尼特羅看著半藏的眼神，從善如流的接道：“不必擔心，小傑已經合格了，就算他有異議，結果也不會改變。即使小傑不服而殺了我，一旦合格，獵人資格也不會被取消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半藏點頭走下競技臺。
半藏說的沒錯，做的也很正確。但是……看著半藏沒事人一樣平靜的表情，我攥緊了拳頭，心中一片混亂。
奇牙上前一步攔住了半藏：“為什麽故意輸給他？”
半藏回過頭：“故意？”
奇牙：“不殺他而能讓他投降的方法，你應該想得到才對。”
半藏：“我在折磨人時，都會有一生被對方憎恨的覺悟。而且那樣做既有效又輕松。人一旦被欺負、折磨，眼睛一定會瞪著對手，目露兇光。那憎恨之意，就算經由訓練也很難消除。但是小傑的眼中沒有憎恨。你能相信嗎？他的手被我折斷後……”
我的心臟猛地一痛，那清脆的骨裂聲仿佛就在耳旁。
“……他的眼神還能忘了【恨】這回事。”
我心中浮現半藏的刀鋒直刺小傑額心的畫面，小傑的眼睛還是那樣清澈的堅定著，沒有畏懼、沒有憎恨、沒有痛苦，只是那麽一往無前的堅定著。
是的。因為小傑認為他所承受的是【理所當然】的！所以他根本沒有恨意！
“……所以我很欣賞他。”半藏繼續向前走，“如果要我說為什麽會輸，就是這個了。”
我方寸大亂……心中種種感情糾結不斷……腦海中浮現的畫面不斷的交替著……小傑堅定的眼神，小傑被狠狠的打倒在地，小傑艱難的一次又一次爬起來，小傑大口的吐血，三小時的折磨……滿地的鮮血……小傑跌跌撞撞的站起來，小傑失神的雙眼，小傑的胳臂被折斷，清脆的骨裂聲……小傑痛的大叫，慘叫聲在大廳中回蕩……小傑滿臉是汗牙關緊閉，小傑昏迷著被扛下去……
而我的弟弟……小傑……他覺得這些是【理所當然】的！
我又回憶起在鯨魚島上的日子。
總是歡笑著的小傑……拉著我的手的小傑……提醒我按時吃飯的小傑……總是撿回奇奇怪怪生物的小傑……細心的為受傷的貍貓包紮的小傑……善良的小傑……天真的小傑……幼小的卻不願讓我擔心的小傑……
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小傑！
我無力保護的小傑！
小傑……是我的弟弟！
半藏剛才的話漸漸遠去，我的腦海裏只剩下那清脆的骨裂聲不斷的重覆著，一遍又一遍，一遍又一遍，一遍又一遍……
第二場比賽西索和酷拉皮卡之間究竟如何交手的我根本就沒有註意，直到雷歐力拍醒我：“餵，怪小姐，沒事吧？第三場比賽到了，是你對半藏！”
低著頭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袱交給雷歐力。
雷歐力：“嗚哇！好沈啊！”
脫下風衣交給剛剛下場的酷拉皮卡。
酷拉皮卡：“要小心！”
我沈默著慢慢走上賽場。
半藏有些緊張的向我問好：“喔……怪小姐……你……”
“喀吧！”
極為清脆的。我卸下了半藏的下巴。
憤怒的火焰在血管中冰冷的升騰，這是我第一次出手打人。
從小一直堅持五講四美三熱愛；進重點高中，讀名牌大學，考一流研究生；恭順師長友愛同學……我的人生其實從未出軌。
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這樣憤怒的大打出手。
深吸氣，平靜的舉板：“我很生氣。”
半藏被我的氣勢驚呆了，大張著嘴巴像一只極度缺水的魚。
舉板：“那是我弟弟。你剛剛打了他。所以我也打你。27拳，4腳，5次掌擊，一次肘擊。”
半藏的表情仿佛不能理解我寫下的語句，全場鴉雀無聲，一片詭異的寂靜。
舉板：“在我討還這些之前，我不會允許你認輸的。就這樣。”
我伸手撫上半藏的胸膛，沒有用念，只是最簡單的直拳，他被打的趴了下去，嘴角溢出鮮血。
冷漠的舉板：“剛剛，我弟弟也是這樣被你打到吐血。”我握緊了拳頭，努力令自己忘掉剛才擊打人體的觸感。
舉板：“我弟弟就是這樣！被你打到再也吐不出鮮血！！”又是一記直拳。
半藏狼狽的再次被擊倒。他掙紮著爬起來，擡頭看著我。
避開他的視線，我再次攻擊。半藏被打得飛了出去。
我渾身顫抖著，剛才打人的拳頭火燒火燎的疼著。眼淚在眼圈中溢出來又被忍回去。
舉板：“那是我弟弟的胳膊！剛才他還拉著我的手！你為什麽要折斷它！”
我一閃身躲開半藏的手裏劍，一個手刀將他砍翻在地。
眼淚滾滾而下，舉板：“你……我也要折斷你的手臂。”
“怪小姐！”雷歐力大喊著。
“她不太對勁。”酷拉皮卡也有些動容。
西索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笑著，集喇苦塔向後退出半步。
半藏努力的回過頭看著我，我卻扭轉頭不看他。
像半藏剛剛做過的那樣，我將他的左手從背部彎過，閉上眼，狠狠心一記肘擊……
清脆的骨裂聲。
和小傑剛剛一樣的……
我心中大慟。
起身，轉身，我依然閉著眼，舉板：“我認輸。”
不去管身後嘩然一片的考生，我向著休息室的方向沖了過去……
看著不省人事，全身上下青青腫腫，左手纏著厚厚石膏的小傑。我的眼淚再次決堤……
本來坐在一旁看書的薩次先生見我進來馬上起身：“不用擔心。他身上的傷沒有看起來的那麽重。骨頭斷的很幹凈，接回去可望完全恢覆。”
沒有精力回覆薩次，我勉強的笑了笑。慢慢走上前握住小傑唯一完好的右手，小小的手溫乎乎的，軟軟的平攤在我的手上，我難過的無聲掉淚。
薩次先生體貼的退了出去，輕輕關上了門。
極輕極輕的摸摸小傑額頭上貼成一個×的OK繃，傻瓜，你以為你是三眼神童嗎……笨蛋小傑，當時幹嘛不躲開啊……半藏先生的刀劍要是再重一點，你就沒命了啊……
努力的想讓自己微笑，可是沒有成功……眼淚洶湧的流出來，止也止不住……
我……我真是沒用……本來……想著要做母獅子，硬起心腸看著小獅子出去闖……明知道你會沒事……可還是……
本來…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……打人什麽的……臨到現場卻出狀況……還想著要保護你……我真沒用……真沒用……
半藏先生看我的視線……我都不敢直視……我竟然連攻擊別人後承受敵意和憎恨的覺悟都沒有……我、真沒用！
打別人……自己的手也會疼……好疼……竟然會哭出來……我真沒用……
小傑，你起來罵我吧……你有一個沒用的姐姐……
我邊想邊掉淚……邊掉淚邊想……
我知道半藏先生對你是手下留情的……他用力都有留三分的……他甚至良心過意不去，特意讓你揍回來……可是我還是生氣了……
我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……卻把自己忍耐不下的怨氣撒到半藏先生身上……我、我真沒用……半藏先生他，剛剛在我折斷他手臂時，還想安慰我……我、我真沒用……
明明早就知道的……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的……明明……
小傑……你一定會笑話我的……我真沒用……
握著小傑的手，我哭得全身縮成一團。
這是我六年來第一次哭泣……
我抽泣著，把頭埋到床上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……眼淚默默的浸濕了床單。
我已經不會出聲的哭泣了……整整六年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，無聲的生活著……連做夢都不會講夢話……我無助的哭泣著，在這個只有我和昏迷的小傑的醫務室裏，我放肆的哭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……
我一點也不喜歡打人！打人是不對的……可是我還是打了……
我一點也不想當女主角！這麽懦弱的不斷逃避著，只是拼命的想要活著……
我一點也不喜歡穿越！這個世界好可怕，我根本做不到無視別人的生命和痛苦……
我一點也不懂你們為什麽要打打殺殺！我知道你們沒有錯，這個世界沒有錯……所以錯的是我……是我曾經20年的過去……
其實我很喜歡唱歌的，我有一副好嗓子，音樂系的女中音教授總想著讓我轉專業……我在那個世界當了八年的播音員，主持人，普通話一級乙等，詩朗誦特別有感染力……可是我在這個世界卻連一個音都沒有出過……
其實我很喜歡繪畫，要不是文化課學的太好不舍得放棄，高中時差點就要去考美院的動漫專業……可是在這個世界我只是一個養自深山的啞巴孤女……我不應該懂得太多……對小推車的設計圖那麽上心，其實只是想趁機重溫一下曾經的興趣……
其實我很想家……但我從來不敢深想原來的世界沒有我之後的變化……連想也不敢想，我怕自己會崩潰，會引起懷疑……
其實我適應力很差……我花了六年才習慣了鯨魚島的生活……我一直很緊張……這個世界令我害怕……
我不想老是說謊……我不願意騙你們的……我很喜歡你和米特，婆婆，鯨魚島的各位……還有狐熊君和魚精先生……
其實我想回去……雖然我知道我回不去了……
我放肆的哭著，無聲的訴說著我的委屈……
小傑……小傑……我真沒用……是不是……？
我應該像個經典的穿越女一樣呼風喚雨撒豆成兵，人見人愛，游刃有餘。陰謀可比流星街，暴力堪比蜘蛛腿，像聖母一樣拯救世界，犧牲自己普照苦難，然後順利拐到伊爾迷西索庫洛洛，俠客飛坦也不錯，最後天下大同生兒育女幸福無比……
小傑……你說我是不是丟了穿越人的臉……我真沒用……真沒用……
哭泣著，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氣都哭盡，我趴在床上，就這麽握著小傑的手睡著了……
小傑……我連哭都這麽沒用……
在夢裏有人為我輕輕的披上了大衣，有人溫柔的把我抱到旁邊的床上，有人為我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……
我心裏酸酸的暖暖的……閉著眼睛不好意思睜開……
大家……
我覺得我又要哭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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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中浮現半藏的刀鋒直刺小傑額心的畫面，小傑的眼睛還是那樣清澈的堅定著，沒有畏懼、沒有憎恨、沒有痛苦，只是那麽一往無前的堅定著。
是的。因為小傑認為他所承受的是【理所當然】的！所以他根本沒有恨意！
“……所以我很欣賞他。”半藏繼續向前走，“如果要我說為什麽會輸，就是這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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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的弟弟……小傑……他覺得這些是【理所當然】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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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歐力：“嗚哇！好沈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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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伸手撫上半藏的胸膛，沒有用念，只是最簡單的直拳，他被打的趴了下去，嘴角溢出鮮血。
冷漠的舉板：“剛剛，我弟弟也是這樣被你打到吐血。”我握緊了拳頭，努力令自己忘掉剛才擊打人體的觸感。
舉板：“我弟弟就是這樣！被你打到再也吐不出鮮血！！”又是一記直拳。
半藏狼狽的再次被擊倒。他掙紮著爬起來，擡頭看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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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怪小姐！”雷歐力大喊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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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藏努力的回過頭看著我，我卻扭轉頭不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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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小傑剛剛一樣的……
我心中大慟。
起身，轉身，我依然閉著眼，舉板：“我認輸。”
不去管身後嘩然一片的考生，我向著休息室的方向沖了過去……
看著不省人事，全身上下青青腫腫，左手纏著厚厚石膏的小傑。我的眼淚再次決堤……
本來坐在一旁看書的薩次先生見我進來馬上起身：“不用擔心。他身上的傷沒有看起來的那麽重。骨頭斷的很幹凈，接回去可望完全恢覆。”
沒有精力回覆薩次，我勉強的笑了笑。慢慢走上前握住小傑唯一完好的右手，小小的手溫乎乎的，軟軟的平攤在我的手上，我難過的無聲掉淚。
薩次先生體貼的退了出去，輕輕關上了門。
極輕極輕的摸摸小傑額頭上貼成一個×的OK繃，傻瓜，你以為你是三眼神童嗎……笨蛋小傑，當時幹嘛不躲開啊……半藏先生的刀劍要是再重一點，你就沒命了啊……
努力的想讓自己微笑，可是沒有成功……眼淚洶湧的流出來，止也止不住……
我……我真是沒用……本來……想著要做母獅子，硬起心腸看著小獅子出去闖……明知道你會沒事……可還是……
本來…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……打人什麽的……臨到現場卻出狀況……還想著要保護你……我真沒用……真沒用……
半藏先生看我的視線……我都不敢直視……我竟然連攻擊別人後承受敵意和憎恨的覺悟都沒有……我、真沒用！
打別人……自己的手也會疼……好疼……竟然會哭出來……我真沒用……
小傑，你起來罵我吧……你有一個沒用的姐姐……
我邊想邊掉淚……邊掉淚邊想……
我知道半藏先生對你是手下留情的……他用力都有留三分的……他甚至良心過意不去，特意讓你揍回來……可是我還是生氣了……
我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……卻把自己忍耐不下的怨氣撒到半藏先生身上……我、我真沒用……半藏先生他，剛剛在我折斷他手臂時，還想安慰我……我、我真沒用……
明明早就知道的……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的……明明……
小傑……你一定會笑話我的……我真沒用……
握著小傑的手，我哭得全身縮成一團。
這是我六年來第一次哭泣……
我抽泣著，把頭埋到床上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……眼淚默默的浸濕了床單。
我已經不會出聲的哭泣了……整整六年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，無聲的生活著……連做夢都不會講夢話……我無助的哭泣著，在這個只有我和昏迷的小傑的醫務室裏，我放肆的哭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……
我一點也不喜歡打人！打人是不對的……可是我還是打了……
我一點也不想當女主角！這麽懦弱的不斷逃避著，只是拼命的想要活著……
我一點也不喜歡穿越！這個世界好可怕，我根本做不到無視別人的生命和痛苦……
我一點也不懂你們為什麽要打打殺殺！我知道你們沒有錯，這個世界沒有錯……所以錯的是我……是我曾經20年的過去……
其實我很喜歡唱歌的，我有一副好嗓子，音樂系的女中音教授總想著讓我轉專業……我在那個世界當了八年的播音員，主持人，普通話一級乙等，詩朗誦特別有感染力……可是我在這個世界卻連一個音都沒有出過……
其實我很喜歡繪畫，要不是文化課學的太好不舍得放棄，高中時差點就要去考美院的動漫專業……可是在這個世界我只是一個養自深山的啞巴孤女……我不應該懂得太多……對小推車的設計圖那麽上心，其實只是想趁機重溫一下曾經的興趣……
其實我很想家……但我從來不敢深想原來的世界沒有我之後的變化……連想也不敢想，我怕自己會崩潰，會引起懷疑……
其實我適應力很差……我花了六年才習慣了鯨魚島的生活……我一直很緊張……這個世界令我害怕……
我不想老是說謊……我不願意騙你們的……我很喜歡你和米特，婆婆，鯨魚島的各位……還有狐熊君和魚精先生……
其實我想回去……雖然我知道我回不去了……
我放肆的哭著，無聲的訴說著我的委屈……
小傑……小傑……我真沒用……是不是……？
我應該像個經典的穿越女一樣呼風喚雨撒豆成兵，人見人愛，游刃有餘。陰謀可比流星街，暴力堪比蜘蛛腿，像聖母一樣拯救世界，犧牲自己普照苦難，然後順利拐到伊爾迷西索庫洛洛，俠客飛坦也不錯，最後天下大同生兒育女幸福無比……
小傑……你說我是不是丟了穿越人的臉……我真沒用……真沒用……
哭泣著，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氣都哭盡，我趴在床上，就這麽握著小傑的手睡著了……
小傑……我連哭都這麽沒用……
在夢裏有人為我輕輕的披上了大衣，有人溫柔的把我抱到旁邊的床上，有人為我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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